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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节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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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单身狗没有人权啊!!!”拖鞋英勇就义,歪歪斜斜倒在地上。祈遇笑声爽朗,挨个儿地安抚,浴室里,水声淅淅沥沥透着愉快。青春恣意,时光美好。———c航的表彰会定在第二天下午两点。初宁上午没事,冯子扬约她出来吃午饭。早上初宁睡了个懒觉,没吃早餐,这会肚子饿得慌,事先声明:“我不去那种华而不实的地方啊。”“这话怎么说的,我这一大把优惠券岂不是浪费?”“你抠门得要死。”“行行行,说吧,你想上哪儿吃?”“老乡长湘菜馆。”“得嘞,走着。”这个饭店特别普通,挤在巷子里,十来平米的店面,放了五六张简易木桌。冯子扬嫌弃啊“你从哪儿找来的这地方?”初宁闻着空气里的肉香,垂涎欲滴地一一点评:“这是红烧肘子。嗯,这个味儿是辣椒炒肉,啊!这个是他们的招牌菜,粉蒸肉!”忙碌的店员举着托盘吆喝而过,“让一让啦,让一让!”初宁伸长脖子一瞅,“我猜对了!”冯子扬无奈摇头,“服了你。”两人俊男美女,又是一身精致行头,蛮引人注目。初宁脱了外套,头发随意一扎,羊绒衫的衣袖挽上去两截儿,细细的手腕上,是一块她很喜欢的迪奥表。冯子扬瞧她半晌,笑道:“宁儿,你发现没?”“嗯?”“你越来越有烟火气了。”初宁莞尔一笑,“是吗?”冯子扬学她,也把价值不菲的大衣脱了,往边上油腻腻的凳子上一搭,夹了块五花肉就往嘴里送,汁水横流,入口即化,他满意地直点头,“好吃好吃。”初宁递他一张纸,“擦擦。”然后指了指右边嘴角。冯子扬连吃三块,搁下筷子,问:“你上回受的那伤,好全了没?”“好了。”“你男朋友得了奖,忙的吧?”“还行,我也忙嘛。”冯子扬笑了下,夹了一筷子青菜叶。“关家那事儿定性了,重大经济犯罪,已经立案送审,金额吓人,窟窿太大,已经补不上了。哎,关叔叔平时看着挺和气的一人,在圈子里也有他的流言蜚语,但没想到,野心竟然这么大。”初宁无神无色,低着头,吃着饭。“说起来,关家也是个空壳子,看着人丁兴旺,真出了事儿,还真没几个能帮上忙的。”“不害人就是万幸。”初宁插了句嘴。冯子扬扒了一口饭,抬眸扫她一眼,“小玉儿她爸这事儿一出,牵扯出了好多人,她那表舅也被查了。我二伯在市厅局,说他身上罪行也不少,投机倒把,走私海关。”这个话题开了个头,初宁就猜到冯子扬的用意,也明白他知道了些内幕。问:“迎璟和他没什么过节,为什么要害他?”“关家表舅自己身形不正,认识很多注册地在国外的一些不入流企业,都是挂个牌,实则都是窝囊事儿。一公司还是什么组织的,让他给迎璟使点绊子,最好别让他参加比赛。”冯子扬点到即止,润了口茶,鼓了鼓腮帮,咽下去,看初宁一眼:“大概的意思你清楚就好,牵涉太多,又在调查阶段,敏感。”初宁食不知味,筷尖戳着一片辣椒,姿势保持了好久。“树大招风,他表现那么突出,不引人注意很难。以后你也多多开解他,不管在哪个圈子,肮脏的阴暗面都不会少。更何况,他做的这行业,高精技术,科技兴国,层次就不一样。宁儿,你可明白?”初宁点点头,四个字:“负重前行。”冯子扬给她盛了一碗汤,吹了吹搁她手边,“凉凉再喝。”安静一阵。热气打着旋,缓缓散在空气里。正是饭点,宾客你来我往,吆喝声,碗筷声,小孩子的哇哇大哭声。冯子扬看那小孩儿哭得嚎啕,直乐呵,“你个小胖墩。”“小玉儿呢?”初宁忽问。闹声太大,冯子扬没听清:“什么?”初宁却不说了。低着头,饭粒扒来扒去。这么多年的革命友情,冯子扬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思,平声说:“小玉儿要出国了。”“她爸这事板上钉钉,没什么余地,安排了她和她妈妈去新西兰。那边还有一处宅子,山明水静,算是给他们娘俩一个归处。”冯子扬看了看表,“一点的飞机。”现在十一点五十。初宁闷声吃饭,肉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送。冯子扬亦不勉强,从她筷尖里夹走一片肥肉,“这块腻得慌,我吃。”一口下肚,他微微皱眉,很快如常,问:“听说你男朋友见过家长了?”“嗯。”“没为难?”“还好。”“呵,你妈妈没说什么?”“随她说,又不是她找男朋友。”“大气。”又问:“相处得怎么样啊?”初宁兴致怏怏,心思走了神,根本就往仔细里听。冯子扬默然,放下碗筷,说:“还来得及。”初宁抬起头。“走啊,从这儿开车过去,四十分钟。”冯子扬已经起身买单,隔着桌面,直接把车钥匙丢给她,一道凌厉的半弧——“去取车,快。”初宁先是懵懂,然后抗拒,最后心一横,沉默地往门口去。她脚步迟疑,先慢,后快,最后不受控制地小跑起来。冯子扬做派嚣张,一路快车开得目中无人,好几次压着线过红灯,堪堪犯险。偏偏温榆桥那块出了追尾事故,堵得那叫一个便秘不通。活生生给耽误了时间。到机场,初宁推门下车。冯子扬得停车,急吼吼地在背后喊:“航站楼别走错了!”背影跑得飞快。初宁盯着电子屏,迅速在上面浏览航班信息,有点儿乱,她逮着一个空乘人员问:“cz3165航班在哪个登机口?”冯子扬赶了上来,拽着她的手往右:“我知道,走这边!”时间来不及了,两人喘着气儿,看着安检通道,全是人头,也没个焦距,够迷茫的。忽然,冯子扬喊:“关玉!”好多旅客回过头。冯子扬又一声:“小玉儿!”刚过安检,正在拎行李的人,以为自己幻听。关玉下意识地往外头一看,正好撞见初宁的视线。冯子扬疯狂摆手:“这儿,这儿!”关玉呆滞,不可置信他们会来。一个多周不见,却再也不是从前。关玉怔怔望着,隔着人流涌动,初宁亦沉默。登机提醒在广播里一遍又一遍,声音温柔动听,初宁向前两步,眼睛一眨。关玉的泪水就止不住了,崩堤而出。她丢下行李,趴在玻璃隔栏上,眼泪流啊流。双眼哭成了一条缝,但里头的情绪浓烈着,是愧疚,是不舍,是难堪,是懊恼,是悔恨,是对往日友情的悼念,是恨自己的言不由衷。初宁则淡然许多,她就这么望着,眼神不避不躲,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。冯子扬揽了揽初宁的肩,无声的安慰。又一脸笑地对关玉挥了挥手——手背往外,手指微动。一路珍重啊。关玉胡乱抹了把眼泪,红透的鼻尖,哭花的妆,愧疚的心,对不住的人。她张嘴,一字一字,对初宁说:“对,不,起。”这个时候表现成这样,她虽真情实感,但也恨自己没出息,这算什么,她好怕初宁觉得恶心。于是拎着行李,转身,头也不回,成为万千旅客中的其中之一。十年友谊,坚韧么?他们确实有过无话不谈,彼此扶持的纯粹日子。但生活使然,每人有每人的苦与难。时间停在此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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