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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3章 心动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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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之卿在醉倾楼里听着司无洛绘声绘色的描述,心里乐开了花。

老皇帝也算活该,这些年为了稳固朝中的势力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对于皇后与淑贵妃的放纵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。

不过颜之卿并不觉得老皇帝可怜,给了两个皇子无尽的希望,却又亲手摧毁它,无疑是给自己埋下隐患。

思及此,她不禁想起在南颜皇宫的日子来。

父皇与母后两厢恩爱,并不曾有其他的人阻碍。她与兄长自小也是亲厚异常,甚至与寻常家的孩儿无异。

北贯国如今看上去风平浪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

依照那两位皇子的脾性,下一步怕是要将自己给卷进来。

颜之卿打断了司无洛兴致勃勃的劲头,忽然抬眸:“我有一封信,且传回南颜国。”

司无洛自知此事郑重,遂住了嘴。

颜之卿捏起毛笔,蘸了蘸墨汁,一气呵成。

司无洛接过,笑着说:“放心,一定会安全送到。”

颜之卿摆了摆手,看着窗外的暖阳,思乡情切。

贯承溪倒是来的快,径直进了房中,瞧见了桌子上的棋盘,笑道:“许久不曾切磋棋艺,择日不如撞日,下棋如何?”

颜之卿也是无聊至极,自然爽快应下。

细碎的光透过窗户,照在贯承溪的侧脸。

男人清隽的眉宇很是散漫,似乎落于棋盘上的棋子只是随手一丢。

“这盘棋局,又是我赢了!”颜之卿弯了弯狡黠的眼睛,直接将胜局摁住,眼睛里带着探究,“怎么心不在焉?”

贯承溪不过进宫一趟,老皇帝病重他怕是畅快还来不及呢,怎么会为了老皇帝而心情烦闷?

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?

“你当下有何打算?”贯承溪收回执着棋子的手,撑在桌前,身子微微前倾,眼神定定地看着颜之卿,“我的心思你尚且知晓,也不会逼你。只是,你若是急着回南颜,可否带上我?”

颜之卿看着这般认真又做小伏低的贯承溪,颜之卿胸中泛起一阵酸涩来,莫名所以,她微微蹙眉,“你、你要同我回南颜?”

着实让人意想不到。

哪怕贯承溪去游玩?可颜之卿实在想不出贯承溪要跟着自己回南颜,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。

总不能,是看上了南颜世子的排面吧?

贯承溪倒是坦然:“今日贯泽到世子府,除了问老皇帝的伤势,还问了一个人···”

颜之卿了然:“我?”

贯承溪点头,这倒是让她有些疑惑:“我与贯泽向来不熟,他问我的事,可是怀疑了什么?”

贯承溪摇了摇头:“怀疑什么倒不好说,不过你非男子之身,怕已经被他知晓了。”

贯承溪依稀回忆起贯泽的眼神,那是男人都懂的征服,尽管他只是一个根基不稳的太子。

事情不能看当下,若来日贯泽势稳,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。

贯承溪倒是不怕贯泽,只是太过在意颜之卿,因而对于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都非常小心谨慎。

颜之卿通过贯承溪的言语,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,“那此番若是跟我回南颜,你还有回来的打算吗?”

贯承溪抬眸:“前十年,吾所求不过是当年真相;今后,吾所求不过是与一人白首。”

他语气坚定,眼神灼热,颜之卿似乎被烫了一下,眼神不自觉地闪了下。

贯承溪之意再明显不过,若是可以,他倒是不拘于哪国,一心要跟着心爱之人。

颜之卿深谙此话并非虚言,以贯承溪的能耐,并不会甘愿屈尊强求一个尚不明朗的姻缘。

更何况,北贯国有着他恨透骨血的人,偏偏那人还杀不得,这让贯承溪很是苦涩纠结。

虽不是老皇帝亲手杀害的他阿娘,毕竟也是老皇帝设的局,此仇,着实滔天,可不能报!

只因贯承溪当先是臣民,再是儿子!

贯承溪的苦,他不说,她也知。

颜之卿没有再问什么,只是答道:“贯兄当明白,我此番前来乃是被迫,本就是抱着为质的人生过一辈子,没想到还有变故。脱离了质子的身份,待在北贯国并非我所愿,早日离去还能尽孝于父皇母后。人生苦短,有些事情,越拖就越会遗憾。”

说到此处,颜之卿眉间一跳,温润的泪水涌上了眼眸,离家几月,她无比的思念家人。

也不知父皇的身子如何,兄长过得是否还顺心。

只是,走之前,颜之卿必须确保北贯国暂时不会对南颜动用兵力,否则,她宁愿在这里继续蛰伏,也不能让北贯国得逞。

“你的心思我明白,有些事情不是逼出来的,贯某说了多次,我会等,等你真正看清自己心的那一天。我不着急的。”

贯承溪的声音如一股暖流抚慰了颜之卿的心灵,她颔首,启唇,“即便你永远等不到呢?不后悔么?”

贯承溪微怔,他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,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,思索片刻后答道“若真如此,我也认了,有些事情强求不得,有些缘分,也强合不得。不论如何,我都会在你身侧,也算全了我之后的念想吧。”

这一番说辞,从别人口中吐出,颜之卿是万万不信的,不过从贯承溪口中说出,她信。

颜之卿闭了闭眼,接下来的路,怕是也不好走。

门外忽然一阵喝彩声,好不热闹。

颜之卿忽然起身,“你已经来醉倾楼多回,怕是还没有见过楼里姑娘的技艺吧?”

贯承溪颔首,他明白颜之卿是想让他多领略一些趣事,便没有弗她心意,只是目光大多放在颜之卿身上。

楼下高台坐着一个女姬,一身洁白衣衫,犹抱琵琶半遮面,只见指间轻轻拨弄琴弦,口中低吟:“惊鸿瞥,缘冀锁,眉目入骨相思绻。琵琶误,夙愿劫,一腔忱热,几载风雪。”

贯承溪恍然看向颜之卿,这不是···他写的词吗?他的心砰砰地跳着,倒不是因为如玉低吟浅唱,而是因为,这般露骨的表白,所为之人,此刻就立在他的身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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