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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坠子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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柔嘉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,不让她动,又不让她碰,就那么一直抱着她,叫人难以安睡。

她开始还有些担心,后来睡意一涌上来,便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,随便他怎么样。

皇帝躺在一旁,看着她背着身的模样好几次想开口,话到了嘴边,他又觉得是她太蠢,压根不值得他多费口舌,最后只是冷笑了一声,闭上眼决定不管。

可一闭眼,那张掉着眼泪的脸便忽然浮现了出来。

她的胆子那么小,如果什么都不说,怕是会被吓的一夜都不敢睡吧?

皇帝到底还是有些不忍,决定跟她说说,可他的手刚搭到那肩上,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均匀轻缓的呼吸声——

皇帝一僵,有些难以置信地掰过了她的肩。

人一转过来,她果然是睡着了,眼睫还微微湿着,好像受了委屈一样。

她睡着了?

在他还没解气的时候,她怎么敢睡着?

皇帝盯着那张格外恬静的睡颜,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,恨不得把她弄醒,再把她弄哭。

怒火烧的正旺的时候,他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的脖子上,可就在这时她却无意识地翻了个身,突然倚进了他怀里。

温温软软抱了个满怀,他的怒火瞬间被熄灭。

皇帝心情复杂极度复杂,伸手想推开她,可那手像是不听使唤似的怎么都用不了劲,摩了半晌最后泄愤的拧了一把她的小珍珠,听到她皱着眉轻轻叫了一声,他才终于解了气,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睡了过去。

春天已经没那么冷了,还总是被一个大火炉围着,柔嘉热的有些想挣开,只是她一动,反倒被抱的更紧,整个人像是贴到了炉壁上一样,她没办法,只好尽力忽视,直到早上那火炉消失,她才舒坦的在宽敞的大床上翻了个身。

皇帝下朝回来,发现她还没醒,一掀帘看见她惬意的像晒着太阳的懒洋洋的狸猫,没有他反而睡地更舒服地时候,又不由得有些烦躁。

他盯着那熟睡的人看了许久,她也没有反应,最后丢了件外衣过去,冷声推了她一把:“起来,替朕宽衣。”

柔嘉正半梦半醒间,眼前忽然一黑,脸上盖了个凉凉的像绸缎一样的东西,她皱着眉,伸手准备扯下来。

可一呼吸,闻到了铺天盖地的龙涎香香气,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,那一瞬间她便醒了过来,一把扯下了衣服,入眼果然对上了一张冷脸。

“睡得挺好?”皇帝冷声问她。

柔嘉昨晚的确睡的很好,刚刚醒来脑子还不太清醒,正准备点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他眼底微青,于是连忙又换成了摇头:“不好。”

“不好还这么晚醒?”皇帝挑眉,目光扫过她懒洋洋的睡姿带了些讽刺。

把她弄醒难道就为了问她睡得好不好?

柔嘉实在不知道他一大早发的什么疯,一生气便拧着眉又倒了下去,闭着眼不想理他。

“脾气还不小,你生什么气,朕昨晚又没真的让你服侍。”皇帝松了松衣领,手指一顿,又有些古怪地看向她,“该不会,你还有点失落不成?”

“我……我怎么可能!”

谁会愿意做那种事?柔嘉气的睁开了眼,一眼看到他眼中故意逗弄她的笑意,又扭过了头不再让他得逞。

皇帝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样子终于有了些愉悦,摸了摸唇上的血痂故意逗着她:“看着挺柔顺的,牙尖倒是挺利,朕哪儿敢交给你。”

余光里看见他摩着唇上的血痂的样子,柔嘉隐隐觉得自己唇上的伤口也在发疼,发热,又生怕他说出什么更放肆的话,干脆捂住通红的耳朵背过了身去:“我还困,你别说了。”

她肩膀气的一颤一颤的,耳尖却红的快要滴血,像一只熟透了枸杞子一样,引的人想去捏一捏。

皇帝忽然原本只打算宽个衣,可这会儿却改了主意,慢慢走近。

被褥忽然被掀开,后背忽然贴上了一个凉凉的身体,柔嘉身体一僵。

他怎么也躺下了?刚才不是还在嫌弃她吗?

柔嘉不想与他同床,撑着手臂便想要起床。

可她刚直起腰,他便横了一只手臂,将她又摁了回去。

“别动,陪朕好好睡一会儿。”他埋在她颈窝上,闷闷地笑着。

柔嘉觉得他今日反常的厉害,略有些不自在地避了避:“你要睡自己睡就好了,我要起了。”

“刚才不是还说困吗?”皇帝睁开眼,沉沉地盯着她。

“刚才是刚才……”柔嘉声音慢慢低下来,身边躺着一头虎视眈眈的凶兽,她能睡着才怪。

柔嘉也不管他,撑着手臂便想从他身上爬过去,可刚准备跨过去,那原本平静的人却忽然屈起了腿,一翻身别住她的腰反压了回来,摸着她的脸低低地哄了一句:“乖一点。”

这肢势实在太过危险,总令她想起往常的某些时候,柔嘉立即便卸了劲,咬着唇不再说话。

皇帝看着她无处安放的手无声地笑了笑,慢慢捉住她的指尖和自己缠在一起,抱着她又睡了个回笼觉。

春日里本来就容易犯困,和风徐徐地吹着,阳光暖暖地晒着,两个人呼吸渐渐一致,齐齐睡了过去……

白世吾到太极殿的求见的时候,等了许久,才看见皇帝出来,仿佛刚刚才醒似的……

他重重咳了一下,俯身跪拜道:“老臣参加陛下。”

“舅父不必客气。”皇帝在下拜前扶了一把,又转头对张德胜道,“拿把椅子来,舅父双腿有寒症,不宜久站。”

白世吾咳嗽了两声,推辞道:“陛下折煞老臣了。”

“舅父不必如此,你我既是君臣,也是舅甥,不必如此见外。”

白世吾听了他的话,这才顺着坐了下去:“那老臣便倚老卖老了,一把老骨头了,中不了多少用了。”

“舅父何出此言,朕瞧着您精神矍铄,老当益壮,再做十年右丞也是可以的。”

“岂敢岂敢,老臣都这把年纪了,若不是先帝所托,早就告老还乡,回家含饴弄孙了。”白世吾捋着胡须连忙摇头,一抬头看见皇帝唇边有块血痂,又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,微微警醒了一番,但嘴上还是一脸关切地问道,“陛下近来可好?”

他唇边的血痂太过明显,皇帝摸了摸,心里不由得想起那个牙尖嘴利的罪魁祸首,当下便打算回去后要好好教教她该怎么服侍人,这念头一起,他忽然有些浑身发热,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许多教训她的手段,喉咙微微发紧。

但眼前还有个棘手的人,于是他强压下了燥热,手指移到了腮上:“近来有些上火,夜间睡得不太安稳,火气冲破了嘴角。”

上火?

之前从霜回去跟他隐约提过一耳皇帝好像宠幸了个宫女,因此对于他这番说辞,白世吾自然不信的,但皇帝么,幸个人又不是什么大事,只要皇后之位最后落到了白家手里就行。

因此他当时并没在意,反倒绷着脸训斥了女儿一通,让她不要拘泥于儿女情长,把目光放长远些。

如今仍是这样,皇帝既不公开,又没册封,大概只是个夜间消遣的玩意罢了,白世吾便假装不知道,一脸担心地劝道:“春日里天干,的确容易上火,陛下可要保重身体才是。”

皇帝“唔”了一声,沉吟了片刻,忽开口道:“不过朕倒并不是因为天干,实在是被五弟气到了,这才上了火。”

白世吾来这里本就是为了五皇子的事,眼下见他主动提起,也省的他开口,便顺从地接上去:“怎么?五皇子又犯了什么错么?”

皇帝微微皱了眉:“朕原本也无意与一个幼子计较,只是他实在是不像话,险些当场将人掐死。非但如此,还颠倒黑白,倒打一耙。父皇已逝,子嗣稀薄,弥留之际的愿望便是让朕好好教养这几个弟妹。朕看见五弟这般模样实在是气愤,又生恐违背了先帝遗愿,是以不得不出手管教一番。”

白世吾何尝不知道当时的情景,还有五皇子的那个脾气,和他那个不着调的爹简直一模一样……

若不是当时着急,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,他定然不会这么选。

但眼下木已成舟,只能尽力先将人保住了。

“陛下教训的是。”白世吾深深皱了眉,也跟着叹了口气,“不过,五皇子毕竟还小,万一吓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,依臣之见,不若将他交还于万寿宫,派几个精奇嬷嬷好生教养着,陛下觉得如何?”

他说着,抬起头观察着皇帝地神色。最近皇帝对五皇子似是有些针对,再加上那孩子越长越不像萧家人,他也不禁有了些疑虑,生怕皇帝发现了什么,这才进宫来当面一试。

皇帝摩着手上的扳指,沉吟了片刻,只道:“毕竟是朕一母同胞的亲弟,朕又何尝想真的伤了他呢,只不过是关进慎刑司让他吃吃苦头,长长记性罢了。他险些将人当众掐死,旁边还站着好几位皇亲国戚,若是什么都不罚岂不是叫人背后议论朕有失公允?母后对五弟又过于溺爱了些,若是完全交予她,只怕是又不了了之。”

白世吾听了他的话,慢慢放下了心来:“陛下说的是。”

“朕原本想关他个十日的,既然舅舅来了,那今日便放他出去吧。”皇帝说道,刚说完,沉吟了片刻,似是又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,“不过五弟年纪小,万寿宫里的太监们总是引着他玩闹,前些日子甚至连尚书房都不去了,朕又生怕他回去后又被带的忘了教训。朕曾经当面和母亲提过一嘴,但反遭了训斥,若是再提,恐伤了母子情分。”

白世吾闻言亦是皱了眉,捂住嘴咳了咳:“陛下若是不方便,那不妨叫老臣走一趟,总归太后还是愿意听老臣这把老骨头说几句话的。”

“那便有劳舅父了。”皇帝拉住了他的手,一脸恳切。

白世吾心事重重,便也没再太极殿多待,告了礼后转身朝着万寿宫走去。

他走的慢,等到了太极殿的时候,五皇子已经放了回去。

眼看着五皇子全胳膊全腿的,身上连个皮肉伤都没有,和梁保那日夜半闯了他的府邸所言大相径庭。

显然,皇帝根本就没发现这偷龙转凤的一遭,白世吾眯了眯眼,再瞧见五皇子对着梁保言听计从的样子,不由得怒上心头,快步朝门里走了进去。

梁保一见来人,立马谄笑着迎了上去,可他刚走进,谄媚的话还开口,脸上便忽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,扇的他脑袋嗡嗡作响,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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