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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19. 岁月流年(146)万字更 岁……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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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镞靠在小姑身上,眼珠子滴溜溜的转。他总觉得妈妈的话有故意引导的嫌疑。

隔了两天,四爷要带姜桂去参加一个晚宴,桐桐说朵朵,“你也去收拾,一会子我带你和金镞去参加雷太太的饭局。”

朵朵拉了拉姐姐,低声道:“我觉得小肚子涨……怕不是例假要来了,去了不方便。”

桐桐的眼眸暗了暗,看朵朵,“那你的意思呢?自己留在酒店里?”

嗯!

“不能出去瞎跑,外面危险。”

“我肯定听话。”

桐桐又抬手摸了摸朵朵的脸,轻轻的拍了拍,“乖!以后都要乖。”

嗯!以后肯定乖乖的。

看着朵朵回房了,金镞看了妈妈一眼,然后一个激灵。他觉得他也想跟爸爸走。于是,回身拉爸爸的袖子,“我也跟您去吧,我带小西装了。”

四爷也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脸,抬手轻轻拍了拍,“万物都分阴阳,向阳而生,但也需负阴才能长,如此,才能冲气以为和。”要么说,人只有经历了挫折,见识了人心,才能成长,才能成熟呢?

说到底,不都是在抱阳而生,被呵护的全然不知道人需得‘负阴’才能‘长’的道理。

生是生,长是长,这不是一回事。

于是,金镞就亲眼看着朵朵出了酒店,然后在大街上慢慢走着,一直奔着着妈妈再三警告,叫她不要靠近的地方。

他深吸一口气,问妈妈:“还跟吗?”

“咱们从后门进吧。”

后门?后门怎么进。

结果金镞在后门口见到了‘干爹’廖和天。

廖和天打量金镞,“这么高了?怎么?不认干爹了?”

金镞连连拱手,嘿嘿嘿的笑,“我不知道您是这么个大名鼎鼎的人物,高攀了!高攀了。”

“年纪不大,嘴是真甜。”廖和天拍了拍金镞的小肩膀,“没人的时候叫干爹,有人的时候叫伯伯。干爹也怕得罪的人多,给你惹了麻烦;但你要是惹了麻烦,你尽管找干爹。”

金镞马上道:“那回头您得上座,我给您敬杯茶。”

行!机灵。这是没少跟着他爸在外面应酬吧,场面上的话学的这叫一个溜。

廖和天把桐桐往里面请,“事今晚办吗?”

“麻烦了。”

“客气!”交易而已,这位姑奶奶帮自己办一件事,自己同样帮她办一件事而已。总的来说,这是一个讲江湖规矩的人。

金镞站在上面,可以看见下面的大厅。这里主要是赌,至于这些客人会带什么人来,这就不是人家能管的了的。

明亮的大厅,奢华的装修,各色各样的人,烟气缭绕,酒气熏人,骰子声,压大还是压小的催促声,兴奋的叫声,失望的叫骂声,响成一片。

金镞捂住鼻子,朝后退了一步。他其实什么都没闻见,下面的气其实传不到上面,可他就真的像是闻见了呛人的烟味儿,闻见了酒味,闻见了各种香水味儿,还有各种各样的奇怪味道,总的来说,就是一种‘污浊’之气。

退了一步了,好似味道远离了。他能看见游走在其中的表姨。

她穿着白色连衣裙,靠在一个棋牌桌的边上。一个男人凑过去,她伸出手,对方递了一支烟,她抬手便接了,然后含在嘴里,等着对方给点火。

等烟被点着了,烟雾从她的嘴里一点一点的吐出来,幻化出各种的形状,将她的脸彻底的掩盖在烟雾了,叫人看不分明了。

他特别吃惊的看向妈妈:那是表姨?

桐桐默默的看着,看着她接过男人递过去的酒,熟练的在手里晃悠,然后跟这个男人去了卡座的位置。

亲眼所见永远比猜测来的更直观!

桐桐看向廖和天:“干活吧。”说完,转身走了。

金镞没动,就看着有个侍者端着托盘过去,酒水洒在了表姨身上。然后表姨便被带去卫生间门整理去了。

再之后,大堂里再没有这个人了。

人在哪里呢?在一艘游轮上,游轮飘在海上。

朵朵瑟缩着,不停的往角落退,眼里满是惊恐,“你们要干什么?你们不要胡来,我姐和我姐夫有钱,可以给你们钱。”

“要钱?谁要钱了?跟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。我问你,在朋城,是不是你带着我妹妹出去混的……”

“你妹妹是谁呀?”

才一问完,对方一巴掌给抡脸上了。这一巴掌打的,朵朵只觉得嘴里的牙齿好似都松动了,嘴里也有一股子腥味,连耳朵都嗡嗡的作响。

金镞就坐在船舱里,灯是暗着的。只要不出声,朵朵是看不见这边的。

他不由的抬手想捂嘴,可又强忍着坐着,抓着船舷不动地方。

朵朵缓了半天,这才问说:“你敢打我?你知道我姐是谁吗?你知道我姐夫跟雷家认识吗?雷家你们得罪的起吗?”

金镞的手把船舷抓的更紧了,她要是不学好,遇到事处处攀扯自家,怎么办?

却不想廖和天身边的人抬手又是一个巴掌,“雷家?我们就怕了?混了几天呀,知道规矩吗?这地界,每天突然不见的人多了,将你往海里一扔,什么都不剩了。”

朵朵这才怕的狠了,“我……你就是杀了我有什么用呀?我活着才还能给你们换钱。我姐夫有钱,几十万,几百万,你们只管要……”

“要了之后呢?我们得逃命去吧。”这人冷笑一声,“看着还年轻,哥几个乐乐,然后往海里一扔……”

说着,抬手一抬手将衣裳给扯破了。

“不要——不要——”

“不要?你知道不要了?那你带着我妹妹混的时候,怎么不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愿意?拿钱哄着、诱惑着,你就当你真干净了?”

“我不了!我不了……”

“那可由不得你!”

朵朵崩溃的往回缩着,猛的就听到远处好似有汽笛声,然后听见那个男人又说话了,“谁来了……干什么?”

“别是这臭丫头的家里人真找了吧。”

“t的,不收拾了她我咽不下这口气!”

“要不,这次就算了,朋城也有咱们的人……只要想收拾她,别说朋城里,在哪都能收拾,不过是花几个钱的事。”

“这么放了?”这人道,“老子不干!剁一根手指……见点血,然后扔海里,海里的鲨鱼最爱血味……”说着,就看向船舱的方向:真要砍吗?

桐桐缓缓点头:商量好的,在指尖上削一截肉下来,别伤骨头。

对方取了刀,再看:右手吗?

嗯!右手!要叫她伸手就记得,她那肉是为什么掉的。

桐桐暗示完,这才看金镞:你可以转头不看。

金镞睁大了眼睛,真就看着朵朵右手中指上一块肉给削下来了。紧跟着,是极其惨烈的叫声,他都忍不住一个哆嗦,疼的呀。

朵朵觉得这大概就完了,早知道她就好好上学,好好复读,这个时候也已经考试结束了。再不行,也可以赖在中医老师那里,其实药味也是能忍受的。或是,要是不到朋城就好了,在家最多被妈妈絮叨,其实也没什么。最最后悔的是没听姐姐的话,不该瞎跑的。

难怪黑子说,在外面混的,就没有不挨刀的。

自己这是要死了吗?是要死了吗?

她听见另一艘船靠近了,恍惚间门,她听见那人说:“……有人出面,找过去了,愿意出三百万……”

“三百万!钱要了,人不能留。”

“会不会太狠了点。”

“要是这丫头把咱们说出去,咱们没命花这三百万。”

“真扔下去?”

嗯!

“那要是没死呢?”

“她的根底我二哥在朋城都打听清楚了,她老家在北省,她家的三亲六故我们都有数,还就不信找不出她来……回头想这么便宜的死,可没门了……”

“这蠢货!要不是她家有有钱的亲戚,那些人能跟着她一块混……被人卖多少遭了都不知道。有福不会享,那就下辈子……别投好胎……”

声音越来越模糊了,朵朵觉得有冰凉的手抓着她的手脚,然后她的身体悬空,紧跟着鼻腔口腔里都在进水……她知道,活不成了!真的活不成了。

再睁开眼,满眼都是白。

“醒了?”

姐姐的声音就在耳边,朵朵扭脸看过去,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,“姐……”

“告诉你要乖,怎么不听话?”桐桐举着她被包扎过的手,“疼吗?”

“疼。”

桐桐叹气,“你知道有一种疾病叫幻肢痛吗?”

什么?

“大夫说,你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。只要一想起手掉了一节,就会觉得疼痛,特别疼……”

朵朵一个哆嗦,是真的很疼。

桐桐问说,“现在能跟我说实话吗?你也知道,谁也没办法跟着谁一辈子,对不对?这次没出事,那下次呢?”

我说!我说。

她什么都说,说几年前的事,说给冒充史丽娜给李小秀写信,说为什么事气死了姥姥,说跟黑子他们混日子,说怎么又被李小秀勒索,说偷了金镞的随身听,说到朋城之后的事,连同她以为的这次遭遇的事,“……姐,我被黑子他们给卖了。他们知道家里的情况,他们说他们还有其他人,我知道是真的!朋城很多厉害的人都跟这边有瓜葛……他们还要……还要找我寻仇,我该怎么办?送我出国,好不好?”

“出国,就安全了?”

对!出国也不安全,出国更不安全。

桐桐轻言细语的,“别怕!我总归是要管你的。这样好不好,住几天院,咱们先回去。回去之后,我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。你老实的在里面呆着,那地方是最安全的,保证没人敢把你怎么样。但前提是不能瞎跑。”

我知道厉害了,我这次真不瞎跑了。

然后金镞就跟着妈妈一起,在回了朋城之后,开车将朵朵送到了看守所。

朵朵:“……”她浑身都哆嗦了,“这里?”

“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吗?”桐桐把车停下来,“谁也不敢到这里把你怎么样吧。放心,这里招聘临时工,就是在厨房打杂的,洗洗菜,刷刷碗。”说着,就看朵朵,“不想去吗?”

“去!去!肯定去。”这里确实是个避难的好地方。

那就下车。

下车了,朵朵先过去填表去了。一个花白了头发的大妈从里面出来,看了朵朵一眼,然后跟桐桐握手,低声问说,“就这个孩子?”

“嗯!是个坏孩子。”桐桐也把声音压的低低的,“不指望成个好孩子,但求过几年,别出来害人。”

大妈笑了笑,“那你放心,这点还是能做到的。”

把朵朵塞进去,桐桐带着金镞就往回走了。

金镞就好奇,“那奶奶是什么人呀?”

是一个能教朵朵学学法律的人。

金镞想了想,就又问:“然后呢?这就完了?”

当然没有!桐桐还有一份朋城哥哥j头的名单,这天晚上,突袭之下,一共抓了三十八个。

没几天朵朵就在看守所里看到了那些姑娘,但是却没见黑子。

大妈问朵朵:“认识?”

朵朵摇头:“不认识!”

大妈就笑,“不认识就好!那边那几个,铁定死刑。那些姑娘倒是问题不大,回头放出去谁知道干什么?”

“她们被抓了,她们的头儿呢?”

大妈扭脸看朵朵,“还说不认识?”

“真不认识!”只是黑子在外面,回头怕是还得堵自己。他也怕自己找他的后账吧。

大妈一副看透朵朵的样子,“要不,你出去找找?”

“我也没什么事……出去干嘛?”朵朵摇头,“我不出去。我出去也肯定就在附近买点东西就回来。”

大妈看她那疤痕明显的手,“手怎么了?”

“切菜不小心。”话是这么说的,可是还真就像是心理作用一样,不能特意留意这根手指,一想就钻心的疼。

大妈笑了笑,“忙完了,上我办公室来。”你姐的钱也不是白收的。

“去你的办公室干什么?”

来了就知道了。

结果去了之后,大妈戴着老花镜,“不行!眼神不行了,给我念念书吧。”

朵朵一看,是民法自考教材,“您看这个……干什么?”

“谁还没点上进心了,没学历,考一个。回头我的退休工资都能提一档。”

“你这年纪了,学什么呀?”

“废话真好,念。”

行行行!念!念还不行吗?

然后就被留在这里念自考教材了。念到快九月份了,大妈说,“我给你报了自考,这次就考这一门,十月份考试,就是个大专,这个念了,能记住六成,考个六十分,就算是过了。”

我不去!我不考。

大妈就睁眼看她,“怎么?你以为临时工能叫你干几年呀?想进来干这个活的多着呢,你去不去?”

去!去还不行吗?每次出去外面都有混混晃悠,她是真不敢出去。

大妈就冷哼一声,继续眯眼去了,叫朵朵念那本教材,然后时不时的提问一句。

十月份,大妈亲自陪着朵朵去考试了,只考这一门。坐在考场上,拿着笔,重新对着试卷,她竟然发现这卷子其实也没那么难。

从考场里出来,她一脸的不屑,“就这?我还当多难呢?”

大妈哼笑了一声,晚上给桐桐打电话,“能过!一年考四回,一次只考一门,一年还能过四门呢。等考完了,她也才二十多岁。”

那就留着,考吧!圈里面先呆着。一想干坏事,那手指就疼。那就别干坏事!有个法律专业的自考学历,她那脑子也学不会钻法律的空子,她没那个智商。

只要不是害别人,那就行了。顺手有个文凭,好歹能有个饭碗,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根了。若是这样,还要坏!那就送进去,彻底别出来了。

通电话的时候,金镞就在边上,他这才知道,妈妈下狠手是救别人,更是救朵朵。

妈妈她——狠的从来都不是心。:,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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