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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2. 52 甘愿沦为你的裙下臣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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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2

十一月下旬,凛冬将至。

寒风袭来,方清漪跟感受不到冷似的。一件单薄的大领口针织毛衣,松松垮垮,露出漂亮的颈部线条。下半身是一条鱼尾裙,脚踩一双凉拖。无视季节更替的穿搭。

容屹看了都觉得冷。

他脱下身上的外套,披在方清漪的身上。

他眉头微蹙:“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?不冷?”

方清漪:“还好。”

她抬了抬下巴,“解释一下。”

容屹不冷不热的,“有什么好解释的?不想开车,所以在这边停一会儿。”

方清漪皮笑肉不笑:“不是说在洗澡?”

容屹直接:“骗你的。”

习惯于他一如既往的直接。

方清漪问他:“我要是不下来,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?一个小时,两个小时,还是说今晚都待在这里,不回家了?”

又一阵风刮过,方清漪裸露着的脚踝,在寒风中冷到战栗,双腿细微地发抖。

容屹将她神情变化尽收于眼底,打开车门,将她塞进后座,而后,自己跟了上来。

空阔的后座座椅,因为两个人的到来而显得逼仄。

主要原因,还是容屹将方清漪抱到了自己的腿上,调整好坐姿,让她坐好。

拖鞋随之掉落在地。

“腿都冻紫了,还说不冷,”容屹一边冷哼,一边又用手机打开车内暖气,“真搞不懂你们女人,大冬天的就不能老老实实穿羽绒服吗?”

“在外人面前我肯定裹得严严实实。”方清漪翘着脚趾,“在男朋友面前,我巴不得一件都不穿。”

容屹哽了下,神色有些不自在。

他越不自在,方清漪越开心,接着逗他:“这就不好意思了?脸皮怎么这么薄?”

“你是女孩子,”容屹着重强调,“能不能矜持点儿?”

“我要是矜持点儿,你会这么容易就得到我吗?”方清漪怡怡然。

“我哪儿容易了,除了名字叫容屹,我哪哪儿都不容易。”

容屹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尤为寡冷,眼帘一压一抬,眼底滋生些许委屈。

“你才容易,想玩我的时候随便玩,不想玩我的时候就把我扔在一边。”他伸手揉着她冻的发紫的脚踝,不带任何情绪地说,“你觉得呢?谁容易。”

“我我我——”方清漪爱死他这幅小狗看似抱怨实则撒娇的模样了,“我最容易了。”

“知道就好。”

暖气氤氲,室温上升。

方清漪身上的体温也逐渐回稳,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复冰冷。

“不想走?”方清漪问他。

容屹头埋在她颈窝,深深吸了口气,“嗯,不想和你分开。”

方清漪摸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,于心不忍,“我就是回家过夜,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,你至于吗?万一以后我出差呢,难不成你也要跟过去吗?”

“跟。”容屹毫不犹豫地说。

换来方清漪一阵哑然。

“你要是不愿意,我也可以不跟,”容屹退了一步,“看你意愿。”

“什么看我意愿不意愿的?容屹,你是个成年人了,你有自己的生活,你的生活主题不是我,你不需要围绕我转。”

车厢内空调运转声嗡嗡作响,容屹默不作声。

良久。

容屹低声道:“遇到你以后,我才知道人活着的意义。”

忽然之间,世界变得安静,无声,所有一切,消陨沉寂。

方清漪听着他的话,眼睫轻颤,“遇见我以前,你是个天才少年,你忘了?你的人生,本来就是光鲜亮丽的。”

“——空壳。”容屹替她补充完整,“没意思,遇见你以前,活着很没意思。”

不需要动脑子就能解开的奥赛题。

唾手可得的学历。

几乎是命运送至他面前的庞大的人脉关系。

容屹没有任何享受的快感,刨开内心,是数不清的空虚与怅然。他的人生,看似华丽,荣耀满身,光彩照人;实则,光鲜亮丽的外表下,是毫无意义的空壳。

直到方清漪的出现。

让他懂得了什么叫做,期盼。

期盼与她相遇;

期盼与她相爱。

方清漪大脑如滚水,翻涌着,毫无头绪,凌乱沸腾。

语言是最强有力的武器,但她丧失语言系统,只伸手,把容屹抱得更紧。

“太犯规了,你知道吗?”方清漪无奈,她只想和他调情,他却满怀真心,属实犯规。

“不知道,我只是说实话。”

看。

又犯规了。

方清漪酝酿了下情绪,瓮声道:“回家吧。”

容屹搭在她肩上的手,无声收紧,一副不愿让她下车的架势。

嘴上倒是装的挺尊重她的:“再抱一下。”

“回家再抱,”方清漪催促他,“回我们两个的家,好不好?”

容屹眼里一亮,疑心自己听错,虚心求问:“回我那里?你不上楼了吗?”

“不上了,”方清漪覆在他耳侧,轻嚇一笑,“回去,上你。”

……

然而当晚的第一次,是从车库开始的。

宽敞的驾驶座因为两个人的存在,而显得逼仄。热浪浮荡,衣服凌乱地交织在一处,轻哼声与重嘤声此起彼伏。

就连车厢里,都有蓝黑色盒子的存在。

容屹从中掏出一只正方形的包装袋,嘴咬开,掏出里面的东西。

方清漪双眼被湿汗浸透,视线雾蒙蒙的,声音娇嫩,“你不是放在后备箱了吗?”

回来的时候,她亲眼看到,他把那一大袋东西都放在后备箱了。怎么又能从驾驶座的收纳盒里找到一盒的?

“上周买的,”容屹嗓音喑哑,带着极致的欲念,“想着在车里和你用。”

闻言,方清漪偏脸,轻笑了声,“小疯子。”

-

纵容男朋友的后果,就是遭到闺蜜的唾弃。

向葵一早醒来发现方清漪不在家里,卧室门开着,床上被子干净整洁,全然没有睡过的痕迹。

向葵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她去哪儿鬼混了。

向葵:【想你以前多乖的孩子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和容屹在一起之后,变成什么样了?彻夜不归,夜夜笙歌,沉迷男色,无法自拔。】

向葵:【我对你太失望了,为了个男人,你竟然变成这样。】

向葵:【放在古代,你就是昏君,他就是妖妃!】

回应向葵的,是方清漪发来的一条语音消息。

向葵浑不在意地点开,一道熟悉的冷淡男嗓阴恻恻地说:“向秘书,是最近工作太清闲了吗?我不介意给你增加点工作量。”

“……”

向葵毛骨悚然。

她义正言辞地发了语音回去:“容总,我最近公务繁忙,没有时间照顾方清漪,就麻烦你多多照顾她了!”

狗腿子的发言。

和之前深恶痛绝的惋惜,截然相反。

方清漪嘴角勾起清淡的一抹笑,轻飘飘道:“未来小姨子是要讨好的,懂吗?”

惊喜来得太突然,容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,方清漪已经钻进衣帽间,衣帽间的门,被她反锁住。

容屹:“为什么关门?”

他拿着手机,给向葵发消息,把她的工作量,锐减一半。

一门之隔。

方清漪声音散漫:“因为我要换衣服。”

容屹:“我想看。”

方清漪阴阳怪气:“你洗澡都不愿意给我看。”

——报昨晚视频没接,他解释自己在洗澡,却不愿给她看洗澡画面,的仇。

容屹抓狂:“我又没在洗澡,我要是真在洗澡,我肯定会给你看。”他扒拉着门,当真像只小狗。

话音落下。

门开了。

方清漪换了条裸粉色的蕾丝轻礼服,裙长至脚踝,v领设计,露出迤逦的胸部线条。掐出细窄的腰身,设计低调,款式大方得体。

脚底配套的是一双铆钉尖头细跟鞋,颜色是与礼服裙互相辉映的裸色。

她在容屹面前转了一圈:“好看吗?”

容屹点头:“好看。”

又补充,“你穿什么都好看,不穿也好看。”

“那我不穿衣服去参加齐聿礼的婚礼,你觉得怎么样?”方清漪凉声道。

“不可以。”容屹的脸瞬间塌了下来,“只许我看。”

-

十一月底,南城豪门圈动荡。

归咎于现如今城西齐家掌权人,齐聿礼。齐聿礼的婚礼在这天举行,他与他的青梅竹马,更准确地描述,应当是,大家众所周知的——一手养大的,南烟,由青梅竹马,升级为夫妻。

结婚请柬递交至整个豪门圈,方清漪自然也受邀出席。

原本她并不打算出席的,与她无瓜葛的人结婚,出席像是应酬。然而现在,齐聿礼和她已经有了瓜葛,他是容屹在国外结交的异性兄弟。霍氏四人,是比亲手足关系还要亲的生死之交。

方清漪疑惑:“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,怎么他结婚,你不当伴郎?”

换来容屹略显骄傲的眼神和语气:“单身才能当伴郎。”

齐家规矩多是出了名的,方清漪没有想到是:“齐家还有这种规矩?”

“没,”容屹解释,“南烟说,要齐月从伴郎里挑个喜欢的男的。”

换言之。

伴郎团是供齐家大小姐齐月挑选的。

齐家众星拱月出来的齐月大小姐,待遇一流,连掌权人结婚的伴郎,都能由她随意挑选。

聊着聊着,到了婚礼现场。

婚礼分外两场,上半场,是室外婚礼,下半场,是室内婚礼。

上半场,只有齐家与南家,两家人参与;

室内婚礼,才是宴请了豪门圈的所有人。

容屹一出现,以他会圆心,三米左右的距离为半径,周遭空无一人。无人敢靠近他,无人敢与他寒暄搭讪。

商从洲见到他,如见到救命稻草般挤出人堆,“老四啊,你终于来了。”继而,转头,和方清漪打招呼。他长了双招人的桃花眼,看万物都多情,夸人听着像是在调戏,“方小姐,你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漂亮。”

方清漪朝他举了举面前的香槟杯:“容屹也这么觉得。”

商从洲表情夸张:“真的?我们老四还会夸人啊?”

方清漪意笑晏晏,举杯,仰脖,喝酒。

一旁的容屹倏然出声,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,没有在夸她。”

这回,商从洲的表情不是故作夸张,而是由内而外地震撼:“容四,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?来,二哥问你,二哥今儿个帅吗?”

容屹迎着商从洲一脸期待的表情,无言地扯了扯嘴角。

他视线上下轻扫过商从洲,而后,利落地扔下两个字来。

“——风骚。”

商从洲一身灰色西装,双腿笔直颀长,身材线条干净利落。矜贵,温润。

如果非要说“风骚”的话,他全身上下,符合这词的,就是那张脸了。面若桃花,笑起来,浮浪不羁。说是风骚,也不为过。

“谢、谢。”商从洲嘴角微抽,尤为勉强地道谢。

喧嚣嘈杂的环境里,三人像是处于独立世界,无人靠近。

再看身畔二人,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态,方清漪略有些惊讶。她私以为,以他们两个的身份,在这种场合,周身势必围了一圈前来搭讪的人。

随即,她又想到容屹在圈内的风评。

糟糕透顶的风评,整个豪门圈再没有比他更恶劣的人了。

如此一想,在她眼里温顺的容小狗,在旁人眼里,是只极难亲近、随时有可能咬人的狼。

归其原因,好像是因为她。

要不是因为她,容屹也不会对容家几次三番的动手。

向葵说错了,放在古代,方清漪才是妖言惑心的艳妃,容屹才是色令智昏的昏君。

……

上半场婚礼,方清漪一门心思都放在容屹身上。

和容屹聊天,显然比看新娘新郎交换新婚誓词有意思多了。反正,齐聿礼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几个字,更吐不出什么甜言蜜语。

齐聿礼可没她家容小狗可爱。

方清漪几乎退出豪门圈,退出所有的名媛社交活动。工作之后,她连酒吧都没怎么去,但她这人骨子里偏爱刺激,爱喝烈酒。

于是,每当侍应生捧着颜色不一的酒出现时,方清漪都会拦下他,拿过几杯,一饮而下。

容屹叮嘱她:“别喝醉。”

方清漪抿了一小口,尝尝味道。

然后,把酒杯递给容屹。

容屹一愣:“不好喝吗?”

方清漪:“喝不完,你喝吧。”

容屹动作自然地接了过来。

一杯。

两杯。

三杯。

……

眨眼,近二十杯。

商从洲看的直摇头,内心响起一片觑声。

容四这恋爱谈的,多少是有点儿栽进去了。

内心回音无数,明面上,他没有做任何表态。感情这档子事儿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他们彼此心甘情愿,乐在其中。旁观者无需多言。

喝了近二十杯酒,容屹眼神清明,面色没有半分变化。

方清漪:“你酒量多少?”

容屹:“不知道,没喝醉过。”

方清漪眼神骤然亮起,容屹猜到她在想什么,立马制止:“别想着把我灌醉。”

“为什么?你不想知道自己的酒量吗?”方清漪声音轻柔地说,“我的酒量还是我爸爸带我试出来的,我成年之后,我爸爸带我在家里的酒窖喝酒。到最后,他喝醉了,我都没醉,还是看家里的监控,他才知道我的酒量是多少。”

容屹也曾见过她一人喝倒圈内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酒鬼的场面,什么酒都往里倒,混在一块儿,她喝了之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。

“我不知道我的酒量是多少,也不知道我喝醉之后是什么状态,所以你别想把我灌醉。”

“可我想看你喝醉之后的样子。”

凡事包容方清漪的容屹,半警告半训诫的口吻:“不行,你不想,好了,换场了,把你手上的酒放下。”

冰冷,沉定,旁人眼中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容屹,清晰映在方清漪眼底。

也是这个时候的容屹,让方清漪清楚意识到,他本质上是疏离寡冷的成熟男人,和“弟弟”毫无关系。

所以她才会喜欢他吧。

喜欢他能够独当一面的成熟腕力,也喜欢他面对自己时,非她不可的幼稚。

……

婚礼上半场结束。

无论是室内婚礼还是室外婚礼,举办的地点都在齐家宅邸。

齐家占地面积上千亩,国内许多高校的占地面积都没有齐家大。齐宅的宴会厅能够容纳上千人,灯光如流星般耀眼璀璨,婚礼现场布置的,可谓是极尽奢靡。

方清漪跟随容屹而坐。

坐的是二号桌。

齐家规矩多,宾客桌也按亲疏远近依次划分。

一号桌坐的是齐聿礼与南烟的至亲家人,到二号桌,霍氏几人落座,没人敢对此有异议。就连被安排在三号桌的,齐聿礼的堂兄弟们,也见怪不怪。然而霍以南并未落座,他只出现了一会儿。

方清漪远远地见到了霍以南一面,霍家的背景太过复杂,霍以南是个活在传闻中的男人。方清漪一度以为这种男人长相必定偏粗犷凶悍,却没想到,他斯文儒雅的,像是位大学教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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